【めめなべ/mmnb】Dive with the Long Night.(上)

*目黑莲×渡边翔太

    架空非现役偶像现代背景,前任已分手前提



——“神秘的烟霞 谁认清真假 你别要用我受不住的鼻音跟我说话”








餐厅到了快打烊的时分,渡边翔太起身穿上外套,付了小费,踌躇了一下才往电梯间走。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还亮着,telegram界面里留着几分钟前的对话。他发出去一句“我看见他了”,配着一大堆毫无意义的感叹号和夸张的gif小表情,对面不想理他,回了个无语的emoji就再没表示。他倒是攥着手机魂不守舍,走到一半手机终于响了几声,他得了宝一样慌慌张张捧起来看,对面弹出一句:“看见了又怎么样?你指望他回头?拜托,你醒醒吧,别吊死在这一棵树上。”


——渡边咽了口凉气进肺里,窝窝囊囊地把手机揣进裤兜。真是的,白瞎问。人人都比他清楚,大家都在向前走,没人能一辈子等着一个人,就像没人能一辈子只唱专情的歌。




他心里惦记着人,整个人昏昏沉沉的,连走路也没看着,还没拐进电梯,就与脑子里想着的人差点撞个满怀。他抬起头来,大脑因为震惊而罢工,而对面的人明显反应更快,所以当渡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,已经被拖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间,按在墙上。


……渡边翔太的脑子彻底宕了机。




目黑莲穿着笔挺的格纹大衣,肩膀上的碎雪还未被室温化尽,连吐息也是冷的。他就这样以一个压迫的姿态把渡边抵在了这里,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。


如果渡边翔太是以前的渡边翔太,那么他会反抗;嘴里骂骂咧咧着“你搞什么名堂”然后一拳怼在面前人漂亮但是欠揍的脸上。然后以前的他们两个就会打作一团——但是偏偏缺少了这个“以前”。所以一切状况全都得另当别论,没人知道现在怎么收场——陌生的酒店,昏暗的楼梯间,分手一年后,两人鼻尖相抵、呼吸相错。气氛里没有暧昧,只有大段大段的沉默。




“你也住这个酒店啊。”最终还是渡边先开口,说话时无声地往一旁让出一点距离。


目黑莲隔着浓稠的沉默气氛静静凝视他好一会儿。那双眼睛仍然没有学会给人留余地,从渡边翔太每一根发梢细细浏览过去,似乎要完整翻阅这一年里从他身旁掠过的喜怒悲欢,但是这目光只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审视,并没有任何温度,好像也没有别的特殊含义。渡边在这目光中惶恐于无所遁形,半晌才等到他开口道:“你刚才在餐厅已经看见我了。”


言外之意,不用装了。


渡边没想到他居然发现,虽然有点尴尬,但是既然被点破,也就没必要再找借口。点点头,顺势垂下眼帘避开他的视线,“嗯,是看见了。”


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,这次明明白白往旁边跨出一大步,彻底脱离开目黑莲的控制范围,“我明天还有工作,先回去了。”


他按下了十六楼的按键。看目黑莲站得远,生怕他靠近,只好开口问:“你住哪一层?”


目黑莲抬起眼看向他,“十层,谢谢。”


这时光好像比他人生中任何一段时光都漫长——电梯四面都是镜子,渡边不管怎么站都看得到目黑莲——他一直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。他的目光仍然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,好像无机质一类的东西,甚至好像没有怎么对准焦——渡边却不得不侧过身避开那视线。他心想,目黑莲好像就是这样的人。只是他看你的眼神就足以让你明确,他是完全的旁观者和局外人。他只是注视着身边所有人,看着他们,观察他们的表情、表现出来的情绪,但是永远带着无言的漠然意味,因为他拒绝你参与他的人生,他对你、以及你身边的一切,都不感兴趣。就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柜,看着前途光明,但迎面上去,只会撞得鼻青脸肿。




这电梯速度着实不快,渡边得拼尽全力不让自己把痛苦的表情显露出来,这空气尴尬得让他有点想死了——他们现在到底算个什么关系呢?就算恋情已经葬送,但这彼此消磨的几年却实在死而不僵,时不时就从细枝末节里横生出祸乱来绊他一跤。自打分手开始,渡边翔太已经跌跌撞撞走了好些时日,但现在回头看看,也不过都是在原地绕圈子罢了。


电梯终于响了一声,显示灯亮着十楼。电梯轻轻停了下来。


目黑莲终于收回目光,“我到了。”他跨步向前,“再会。”


渡边慌慌张张点点头,“再会。”





电梯门一点一点合上,要将这个他曾凝望了多年的背影隔绝在外。渡边翔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慌了神。大力拍在开门键上的手已经来不及了——他猛地伸出手臂卡在渐渐合拢的门缝中间,幸好这门遇阻自动打开。他从电梯门缝中间挣出来,几乎像是被人扔出来的一般,狼狈不堪地向前扑了几步,差点摔在地上。


目黑莲听到声音转过身来,表情淡漠疏离。

“还有什么事吗?”


渡边仿佛被兜头泼了盆冰水,刹那间僵立在原地,奔向目黑莲的脚步讪讪地收了回去。“其实也......没什么事。”他艰涩地说,“我......”他用力眨了几下眼睛,看不清面前的人似的——但是越眨似乎是越看不清了。“我是想说......你以后雪天出门还是带把伞吧,衣服都湿了。”


目黑莲转过身来,直直看着他。“我知道了。”

“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。”渡边扯动嘴角笑了一下,并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难看,“......再见了。”

他仓皇转身,脚步抽离地面,想要即刻落荒而逃。



“你没有别的要说了吗?”



渡边翔太猛然回头,但是只看了一眼就惊惧地垂下眼去,以躲避目黑莲的目光。


目黑莲的眼睛不像任何别的一切,而像大海。海涨潮时会温柔地拥抱小孩的脚趾,阳光在海面上闪闪发亮。但是渡边翔太曾经在这片海域溺水淹死过。




……不要这样看着我,也不要再说什么了,渡边在心里默念。


“我……”




“过来。”他说。



目黑莲的声音像有一种魔力——能让人忘记一切所要背负的后果,让人忍不住想要服从。


于是渡边摇头。他再说,他再摇头——但还是向目黑莲走了过去——跨过吱嘎作响的地板,渡边慢慢向目黑莲走过去。目黑莲轻轻伸出双手,拉近渡边翔太的脸看向他,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关上。渡边翔太的嘴唇颤抖着凑了上去——毫无预兆地,好像他本来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样做似的,而目黑莲只是皱了一下眉头。这本该是个激烈甜蜜的吻——但泪水使它变咸了。渡边翔太感觉心里一阵冰凉 ,一阵滚烫,就像水,因为他的嘴唇如此温软着沸腾——但他竟然感受到心痛,原来对一个人的感受有时是生理性的反应:喜爱又带点悲哀,像在面对不可知的命运。


他从来自诩是直白热烈、太阳一样的人,爱与恨都浓烈得有能一拳打穿心脏的力度,但是他又足够柔软和敏感,能够感受到的对话、情绪、风、颜色、拥抱都是有温度变化的。而他知道他们之间氛围的温度也是在变化的。燃烧的时候,冷却的时候,他全部都感觉到了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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